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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还没有结束,猛鬼众的行为已经触及了我们的底线,整个日本范围内所有效忠于他们的帮派都要受到打击,所以老人们都出马了。”源稚生跪坐着,他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眼神没有波动,碎金般的阳光照着他的侧脸,那张如含铅的珍珠那样素白的脸坚硬得像是青金石。
醒神寺附近的战略部空空如也,那些堪比日本黑道定海神针的老人今天都不在源氏重工。
樱为几个人端来了酒水,源稚生和路明非喝的是加冰块的清酒,诺诺面前则摆放着甜茶,此外还有些花花绿绿的糯米小点心,路明非捏了一颗尝了一下味道还行,就是吃起来跟塞牙缝似的。
诺诺似乎对这场突如其来的会面毫无兴趣,低下头玩手机,路明非和源稚生都望着一望无际直直衔接天际的东京城。
新宿区少有能和源氏重工媲美的超高层建筑,醒神寺又几乎处在最顶层,古代的大名们相信在高处才能更好地统治他们的疆域,所以家主们也更愿意把对家族来说有着神圣意义的醒神寺露台放在最高处。
从这里望出去不管看哪个方向视线都毫无阻碍,东京湾的货轮汽笛轰鸣,像是从海平面升起的巨兽,墨绿色的海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而城市里那些灰白色的建筑则像是钢筋混凝土构筑的原始森林,呼啸的风中每一栋大厦都在摇晃,像是浪涛在缓慢地起伏,万壑俱现于眼下。
醒神寺通常不会被当做接待贵客的场所,即便这里放眼望去让人心旷神怡。不过如今蛇歧八家正处多事之秋,家主们也懒得管这些繁文缛节,更何况橘政宗还没有从芝加哥返回,源稚生就是家族中说一不二的头号人物,就算是身为若头的风魔家主在天照命的面前也没有多少发言权。他要邀请路明非来这里那就随他吧,反正这两个人里面谁都不是家主们惹得起的。
风撩动着路明非的额发,他小口啜饮清酒,没有接话。
不久前学院已经给蛇歧八家发了一封通牒,通牒内容并不保密,楚子航小组和陈墨瞳小组的成员都可以通过自己的校内权限进行随意查看,其中充斥着来自校董会的斥责和学院的愤怒,此外还对家主们提出了“在一个月之内彻底剿灭猛鬼众”以及“学院将在东京重设办事处”的要求,措辞之严厉很难不让人想到卡塞尔学院曾经还是密党时的铁血作风。
对蛇歧八家而言如今他们或许已经积攒了庞大的力量,但远没有到能够同学院抗衡的地步,这样的通牒无疑是昂热在向他们传递“如果不照做我就拎着沙漠之鹰打爆你们狗头”这一类的讯息。
古人说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想来在这群日本人看来昂热老则老了但看校长那生龙活虎的样子一顿造三碗应该没问题。
当然事实也和几位家主猜想的大差不差,通牒是校长直接下发的,得到了校董会的全体首肯,元老会也参与了决策。如今混血种社会最强大最古老最有权势的两群人都站在了对蛇歧八家不利的立场,战争就在临门一脚,如果不是橘政宗及时低头说不定这会儿执行部的精锐已经过了日本海关。
但真正的危机也已经迫在眉睫。
亚伯拉罕血统契对卡塞尔学院乃至于整个混血种社会都是极其神圣的,其意义不亚于汉谟拉比法典之于古巴比伦帝国的奴隶主们。在近代之前,这份法律是铁血的、血腥的,违背任何一条规则的下场都是被猎杀,豢养死侍这种事情更是会面临整个家族被清算的风险。
即便到了近代之后人权思想从普通人社会蔓延到混血种社会,死刑从亚伯拉罕血统契中被大面积删除,豢养死侍依旧是可以被当场处决的重罪,即便轻判也要面临被关进黑牢的终身监禁。
猛鬼众豢养大批死侍,这样的罪行已经足够卡塞尔学院将这个组织纳入猎杀名单,在诺玛的强大算力之下,与猛鬼众几乎同气连枝的蛇歧八家也不能独善其身。
就在橘政宗牺牲重大的政治利益为他的家族换取学院的宽恕的时候,全世界执行部的精英们已经集中在各地的分部24小时待命,甚至连那些序列在执行部专员之上的斩首者们也会在战争开始的时候就下场进行收割。
源稚生了解过斩首者,他们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蛇歧八家中很少有人能同那些人抗衡。
人唯有握紧了权力才会从容不迫,力量、财富、甚至于别人的把柄,都是权力的一种,路明非如今拥有力量也握着蛇歧八家的软肋,他自信在局势明朗之前赫尔佐格不会挑起他和源稚生之间的争斗。
作为家族的天照命,最强斩鬼者的源稚生居然不去参加对猛鬼众的战争反而找上了路明非,这很不寻常,最大的可能还是有所求或者有所图。
路明非看过博弈论,也学过些外交常识,这种时候就得少说多看,谁有求于人谁就处于天然劣势。
“许久未见,陈小姐还是那么……”源稚生酝酿了一下,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语,“风姿卓越。”
“我在学院的权限只是A级,想必你也知道我没有言灵,正面战场上的战斗力或许还不如A级,所以有事别找我,找他。”诺诺嚼着泡泡糖,冷冷地看了一眼源稚生,然后拍拍路明非的肩膀,满脸不在乎。
路明非干笑一声,觉得自己好不容易营造的氛围就这么简简单单被破掉了。
“学院显然并不信任政宗先生,也不信任家族。”源稚生清了清嗓子看向路明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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